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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扑小说网 > 短篇文学 > 阿蚌文集作者:阿蚌

书号:1104 时间:2016/9/25 字数:108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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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的时候，听老人讲过这样的故事。说有一个傻小子，事不会做，话不会说，老是惹父母生气，他的父母实在没有办法，就给他些盘

，打发他出去见见世面，谓之“学乖”他出去以后，确实留了心，看见有一户人家门口有鼓乐班子在吹吹打打，有很多客人在向主人作揖，口中说着什么“恭喜恭喜”主人就把这些客人邀请进去，吃

喝酒。他也学着去说了“恭喜恭喜”也吃到了

喝到了酒。他又走到一个地方，看到一户人家失了火，很多人都在往火堆里浇水，他也照着做了，火被救住了，主人又请大伙儿吃

喝酒。傻小子自以为学得很不错了，就得意洋洋地往回赶路。一天，他又见到一户人家门口有鼓乐班子在吹吹打打，旁边还支起炉灶，灶下火势正旺。他想，这下可好，这两种事我都会应付啊，就急忙跑过去向主人说“恭喜恭喜”然后拿起水桶，把水倒到灶膛里。不料这户人家是在办丧事，见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家伙跑来胡闹，一群人一拥而上，把这个傻小子打了个半死。

　　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，曾发问：什么是“学乖”？讲故事的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：“学乖”就是学本事啊。我们把这个句子再简化一下，就有了这样一个判断：“乖”就是本事。

　　看来，在我们的传统观念里，做事乖巧、说话顺耳可以算是一种值得称道的本事，这样的人在人群中很有位置，人们也都喜欢接受。而不听话的、说话直来直去的人则备受冷落，常遭排斥。

　　文革中，有一批“不乖”的人被打成“右派”遭到批斗、下放、监

，其中有些人被折磨致死或含冤自杀。这些有思想、有胆识、有正义感责任感的仁人志士，为捍卫真理而顽强抗争。可是他们的种种优势终究抵不住一个“不乖”的劣势，他们是真正的好汉，还是吃了眼前的亏。

　　“乖”既然需要“学”看来人的本

都是“不乖”的，都是很想表达自己的意见，率

而为的，可是后来，经过学习，经过磨练，经过吃亏的教训，人们都变得“乖”起来，都像寄居蟹一样，钻到本不属于自己的螺壳里面去，每

小心翼翼，战战兢兢，如临深渊，如履薄冰，自己的意见都要委婉表达，或者不表达了。

　　多么可怕呀，人类的某一个群体，当其中绝大多数的个体都变成“小乖乖”的时候“不乖”的人是多么的孤立无援，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了牺牲品，他们曾经试图用他们的牺牲，来唤醒麻木的人们，可是人们从中得到的教训是：打死犟嘴的！

　　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群体当中，我们既对这个群体充

了无限的爱恋，也有着深刻的憎恶。可是我们别无选择，我们只能凭着我们的良知，把握自己“乖”与“不乖”的尺度，以适度的“不乖”维持稀缺的质朴和率真。